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烟岚观 (第3/3页)
他花言巧语给蛊骗去了,他接近你我别有目的!” 陆修静那张嘴不停地数落柳兰溪的不是,他觉得这小子绝对是破坏他和朽月万年友谊的第三者。明摆着啊,最近朽月都不爱找他玩了! 朽月双眼空茫,不知望向何处,末了,只道:“嗯,的确别有目的。” “现在咱们意见终于达成一致了吧?哈哈……”陆修静眉目带喜,为了庆祝好友开窍,又搬出两大坛‘三冬暖’推至朽月面前。 “不喝了,越喝越没味。” 朽月依旧把酒推回去,直起身走到亭栏前,纵目望着云野发愁。 “哦?”陆修静有些纳闷,这才想起她刚才说过有事请教,瞬间了然:“你有何事不解,直说无妨,我俩之间无需见外。” “阴神。” 她冷不丁地吐了两字,让道士反应不及。 “啊?”陆修静怀疑耳朵听岔了。 只见站在他面前的人,缓缓回转过身,挡住了本该照射在自己身上的阳光。 “关于阴神的事,你知道吗?” 陆修静吊儿郎当地像只醉虾躬曲着身子,当再度听到那个名字时,如临大敌一般挺直了背脊。 在须臾之间,他亲眼目睹无尽的昏暗把天和地包裹其中,所有一切被黑色的浓雾吞没,万物黯淡,死气沉沉。 朽月的表情诡异,似乎在笑,两只眼睛一圆一缺,眼眶好似刷了未干透的红漆一般,血淋淋地留下两行渗人的泪著。 “这位小朋友,你是陆煦之子?你与你父亲不像,倒是有点像你的叔父陆曦呀。” 声音轻轻缓缓,如恶魔的呢喃在耳廓回荡,让陆修静头皮震悚。他惊骇地喘着气,胸腔里的那颗疯狂跳动的心脏,此刻如同被人紧紧捏在手心,让他呼吸不得,难受至极。 “你的父亲我曾见过一面,是在什么时候呢,我想想,啊,想起来了,好像是在栀叶原与魔族混战之时。你父亲呀,可真算得上是一位威名远扬的神族英雄呢。” 陆修静全身力气在一瞬间被抽卸干净,他试图撑着桌子站起,然而四肢凝固如石,脚下一个不稳,整个人从凳子上摔了下去。 他的父亲,正是在栀叶原战死的。 ‘朽月’左缺的眼瞳转动了下,斜眸瞥着地上吓瘫的道士,继续道: “那时候,天帝陆曦政权不稳,天庭内部出了个奸细,引发两派争斗。那时内忧外患,又恰逢外敌入侵,你父亲身先士卒,与群魔混战于栀叶原,后英勇就义……我有幸得见,场面实为壮烈,实乃可歌可泣也。” “你,你是阴神!” 陆修静有如白日撞鬼,惊恐万状的瞳仁倒映出一张灭世邪神的尊容。 “你父亲当年举着剿灭阴神的大旗,势要置我于死地,他可是将我推至深渊的功臣。当然,不止他一人,荒古神族之中没人不希望我死的,众人拾柴火焰高,也请记住,这堆罪恶的火焰也是你们灾难的开端!哈哈,哈哈哈……” 阴神在放声怪笑,用的却是朽月那张笑比河清的冷漠脸,一时间有说不出的违和感。 他发现自己动不了,四肢如同木雕泥塑,僵硬而不能动弹,身后好似有一股巨大的引力,正渐渐将他吸往黑色的漩涡深处。 惊吓之余,陆修静勉强逼迫自己镇定,他观察面前那个站在黑暗中的疯子,发现对方虽是在大笑,然两眉不由拧起,略显滑稽,像是在恐怖地狞笑。 突然那两只一圆一缺的眼睛发生了点伊扬,圆的那只眼睛燃起青火,瞳仁之中有一身披青炎的女子,胡乱四处布火,似乎在愤怒地抗争着。 阴神嘴里低低地咒着,缺角的瞳仁在染血的眼眶显得十分阴毒,对身体的正主在表示强烈不满。 陆修静立即明白怎么回事,趁着‘女疯子’注意力被转移,他袖中祭出六张离火符切入朽月的灵台中央,念咒喝斥道:“阴邪莫挡,百祟退避,神灵还澈,速速醒来!” 六道白光快如飞梭般划入朽月额心,四周的黑幕被嘶拉一划,昏沉晦暗的天空顷刻间泻下刺目白光。 黑夜消匿,白昼重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