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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(90) (第3/3页)
他走到对方面前:知道问天宗招收的年龄标准吗? 时倦:踩线,没超。 那你跟我一样。任清言挑起狭长的眼,问天宗招人条件很严苛,十六岁在这里是踩线,所以之后测试灵根的环节要求更严,但在别的地方却可以放宽很多。就算进了,未来资源倾斜程度也不一样。为什么非要来这里? 林梢被穿林而过的风吹得簌簌作响,将长发吹得纷乱飞扬。 时倦注视着他的眼睛:你对这里很了解。 只是常识,但凡对修真界有点关注的人都能想到。任清言道,不过你猜的也没错,我对它的了解比绝大多数人都多。要不要提前跟我打听打听?如果你真那么想来这里的话。 时倦摇摇头:不要。 任清言嗓音稍扬:为何? 风声渐止。 现在问了,以后还得还一份。时倦说着,嗓音一静。 任清言站在最顶上的平台,比他高了级台阶的高度,将他挡在眼前的头发拨回去,指尖恰好维持他皮肤上空隔了半厘米的距离:你为什么总这么规矩? 时倦沉默,实在不明白对方是怎么从他身上看出这种特质的。 你来我往,一报还一报。任清言唇角稍稍弯起,别人给你的你不想要,你欠别人的却一定得还。虽说修真界里都讲究因果报应,但它之所以有报应两个字,是因为它是天道的规则。不是人的规则。 时倦一愣。 任清言抿唇笑道:人是有感情的。人情之所以叫人情,就是因为它不能简单地用轻重去衡量,除非两个人这辈子都没碰过面,否则只要有了交集,有了来往,就不可能还得清,更不可能彻底斩断。 停顿了几秒,他才继续道:就像你我。 时倦没被他带偏:这和我要接受你给予的信息是两回事。 任清言挑眉,轻轻啧了一声:你好麻烦。 时倦没说话。 我给你的玉佩还在吗? 时倦抬起手,指尖勾着一根红绳,摇摇晃晃地绑着枚晶莹剔透的玉佩。 在就行了。任清言道,你欠我一枚玉佩,作为交换条件,欠我一份情。 时倦:我现在可以还给你。 他轻笑:可以啊,但是这半个月里你要怎么跟我保证你没用过它?你不能,那就是用过,所以你欠了我。 时倦默了片刻:你这是强词夺理。 所以你用了? 任清言眉眼间带了笑:真的那么想加入问天宗? 时倦:还好。 他忽然俯身拥住了他。 十几岁的少年正是抽条的年纪,身形清隽,呼吸却灼人,身体的温度能透过薄薄的衣料一直熨到血液里。 时倦一下子没反应过来,手指被人抓着缓缓收紧,掌心的玉石开始升温。 耳边似乎响起一阵低低的叹息。 任清言手上的戒指光芒一闪,手中蓦地出现一件火红的披风,后退时直接披在对方身上,利落地打了个结:你身上太凉了,什么时候把体温养得正常起来,什么时候算还清我的。 山顶的阵法光芒一闪,他的身影便消失在道路尽头。 依任清言的要求,问天宗宗主将魔域少主的死压了半个月,直到近日才放出来,消息一出便毫不意外地震惊了整个修真界。 走两步就能听到路过的执事长老正同身边的人海聊:魔域那孽障是怎么死的?哎呦你这话问得可就落伍了,百年难能一见的至阴之体,偏偏还是从魔主他道侣肚子里钻出来的,修了一身魔功,当初爆发起来,连宗主都差点没压住!耐不住我们苍云峰的小子争气,顶着压力直接将那孽障引出去,最后在外头彻底斩杀! 动手的是谁?嗨,这还用问?咱们苍云峰,啊不,整个问天宗最优秀的弟子是 清言。宗主从主位上起身,一路上还顺利吗? 任清言稍稍掀起视线,又很快落下,轻飘飘没什么重量:师父。 诶。宗主应下,嗓音里竟带了点嘶哑,更多的是欣慰,坐吧。 会面是宗主邀请的,并非大摆的流水席,只是在主峰后院的屋子里支了张小桌,摆了几碟常菜。与其说是请客,不如说是某个普通人家里的一顿家常便饭。 时倦坐在窗台上,看着这对师徒陌生人似的全程一言不发地吃完。 宗主执着酒壶想要倒酒,任清言看了一眼,平静道:我不喝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