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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(78) (第3/3页)
腹腔被缝针的地方只要一移动就撕裂般的疼,他手下骨节攥得发白,面上却抿着唇一言不发。 时倦:今天吃过东西吗? 没。 女人会在这个时候拎着外卖回来,想也知道是给病患带的。 时倦没有意外,拆开外卖袋子,将柜子旁边不知是特意添置还是医院配备的折叠桌拿过来。 外卖袋子里没什么花样,毕竟手术后也不能吃什么刺激性的食物。盛装用的是保温饭盒,拿出来时仍是热气腾腾,跟刚出锅似的,白色的水汽在粥上升腾。 沈祈有点发愣地看着他的动作:你带来的? 不是。时倦翻出调羹,刚刚一个女士带过来的。 沈祈敛下眸光,掩住心里那么点不知名的情绪,低声道:那是我母亲。 看出来了。 两人的五官其实非常像,就是气质不知怎么的,养得天差地别。 时倦将调羹放进粥碗里,长柄对着病患的方向:吃饭。 沈祈在床上躺得太久,冷倒不至于,可惜手却因为长时间没有移动不住地发麻,而方才起身时,血液突兀的加速更是如同被细密密的针尖同时扎了一遍。 他努力按着手心,始终没能止住手上的颤抖。 却见下一刻,时倦直接拿过调羹,平静道:张嘴。 哦。 沈祈愣了几秒,下意识听了。 饭盒里的粥低了大半,时倦没有继续,合上盖子:伤疼吗? 不疼。 说实话。 沈祈静默几秒:没伤到脏器,没有拉扯伤,没流什么血,不会有后遗症。 时倦也没说信还是不信,将桌子收好,直接拉开被子,抓住了对方的衣服下摆:不要乱动。 沈祈原本想躲的动作停下了。 腰上的纱布缠绕了几层,隐隐渗出血来。 时倦盯着那片血迹,缓缓蹙了下眉。 沈祈捕捉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厌恶,身子陡然一僵,下意识将衣摆往下拉,不经意碰到刀口,疼得脸色又是一白。 时倦扣住他的手腕:什么时候包扎的? 沈祈猝然被他握着,脑子里一片混沌,想要反握,却又怕自己一动对方就松开了,只能僵在原处:昨天。 刚包扎渗血是正常现象,不用换药。时倦将他的衣服拉回去,转身下床。 沈祈看着他的背影,刚刚被松开的手腕像是破开一个洞。 时倦走到门边,拿起搭在一边的外套,却没穿,而是在口袋里翻找一阵,翻出手机,拉开床边的椅子:我还有课题要做,有什么事直接叫我。 沈祈愣愣地看着他的动作,半晌才反应过来似的:你打算留在这里? 时倦:不可以? 他下意识道:没。 时倦嗯了一声,顺手把床头的平板拿过来:听话,自己玩,累了就睡觉,有事就叫我。 沈祈被他塞了块屏幕,半晌才回味完对方说了些什么。 跟哄孩子似的。 ** 房间外,女人侧着头把耳朵贴在门上,那一身温婉的气质愣是被偷听的动作折腾得渣都不剩。 推着车路过的小护士见了他,怀疑自己看见了潜在的窥伺狂变态,一脸警惕和狐疑道:女士? 女人猛地回头,朝她比了个嘘的手势,杏眼微弯:小姑娘,在查房吗? 送药。请问您这是 诶,都正午了还不去吃饭吗?女人温柔地笑了笑,工作很辛苦吧? 女人是典型的江南水乡养出的模样,说起话来吴侬软语,像一直温柔的山间小调。 小护士被她这一笑和一声辛苦敲得心口一软:不,不怎么辛苦 阿姨都懂,阿姨的儿子也跟你差不多大,因为工作性质整天加班。女人温声道,等会儿你什么时候休息?阿姨请你吃好吃的。 不,不用了 要的。 小护士就这么被女人推走,完全忘了刚刚想问的什么。 等她想起正事重新回到那层楼那间房间外,敲门进去后,正好看见病床上的人扶着床沿走下来。 沈祈被换上病号服,宽松的衣物将他住院这些天的身子衬得愈发瘦弱,原本算得上健康的脸色带上了浓重的病气,袖口下的手指只露出一截,颜色和不远处床头柜上白纸也差不了多少,像朵被摧残得七零八落的小白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