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表小姐要出家 第122节 (第1/2页)
??“母亲也好吗?” ??“都好。” ??“您有收到我给您烧得金元宝与纸钱吗?” ??“……有。” ??“还有宅子与马车,吃食和衣裳,收到了?” ??“……嗯。” ??她喋喋不休地问,他不厌其烦地答,末了她还想问话,却听“谢和安”反问:“阿渺,你呢,都好吗?” ??谢渺笑中带泪地道:“我很好,你们不用挂念。” ??很好?哪里来的好? ??从父母早逝开始,她跟着谢氏回到平江谢府,在谢府受尽刁难。而后谢氏出嫁,她被寄养在孟家,又被孟家欺凌,再后来,她抱着满腔希望赶到京城,得到的只有冷漠与偏见—— ??但哪怕酒醉,面对着她最敬爱的父亲,她也不肯吐露丝毫委屈。 ??为什么?难道这天底下没有值得她敞开心扉的人吗?! ??崔慕礼扶住她的肩膀,沉声道:“阿渺,你再仔细看看,我是谁。” ??谢渺肩上一痛,“你,你松开手。” ??崔慕礼附到她耳边,一字一顿地强调:“阿渺,看清楚,我是崔慕礼。” ??崔慕礼。 ??这三个字如一盆冷水,狠狠浇在谢渺头顶,迅速带走所有温度。 ??她忽然异常冷静,毅然决然地推开他,说道—— ??崔慕礼,我要与你和离。 ??第108章 ??崔慕礼本没在意, 醉酒的人说胡话很正常,但他竟鬼使神差地往下问:“为何要与我和离?” ??谢渺想也不想地道:“因你另有所爱,而我亦烦了你, 夫妻如此,应当和离。” ??凉亭很静, 静到落针可闻。 ??崔慕礼定眸望着她。 ??比起面对“谢和安”时暗藏哀思的亲昵, 此刻的谢渺情绪全无, 从眼神到姿态, 成熟而内敛,平静到接近麻木。 ??她仿佛变了一个人, 不再是十六岁的少女, 而像…… ??崔慕礼脑中思绪万端,不知想到了什么, 脸色蓦然一沉, “阿渺, 今年是庆元几年?” ??谢渺蹙眉,短暂的茫然后,笃定地回:“庆元十五年。” ??如今分明是庆元六年。 ??庆元十五年距今还有九年, 但若从去年开始算, 便是整好十年。 ??十年。 ??他问阿渺,怎么能做到像她一般忘得彻底时, 她道,再活十年即可。 ??不是再过,而是再活。 ??去年九月, 她在清心庵摔跤回来便开始性情大变。她能未卜先知, 能对他身边的亲信了若指掌, 能在短短几日内, 将对他积累数年的情感付之一炬—— ??不,根本不是几日,如她所言,是十年,整整十年! ??刹那间,困扰他许久的重重谜团都迎刃而解——从来没有所谓的未卜先知,阿渺能通晓未来,皆因她多活了十年,从庆元十五年到庆元五年那十年岁月。 ??流民之祸、红河谷灾银案、周斯辉院中藏银、定远侯被亲信污蔑叛国——这一桩桩事件,都是阿渺亲身经历过的事情。 ??那么依她所言…… ??崔慕礼失了淡定,再度摁住她的肩,“阿渺,我与你是哪年成的亲?” ??谢渺奋力推开他,“崔相未到而立之年,便连此都记不清了吗?我与你是庆元七年成的亲,至今已有八年。” ??崔相。 ??崔慕礼努力遏制情绪,又问:“你我夫妻七载,想必已儿女双全,你又为何要坚持合离?” ??“儿女双全?”谢渺似是听到天大的笑话,讽笑道:“崔相莫不是还在做梦?我早与你说了,我生不出孩子,你想要儿女双全,尽管去找别人。” ??崔慕礼满目惊疑。 ??在他不知道的那十年里,他与阿渺到底发生了什么?怎会——怎会—— ??他再忍不住心中悲恓,紧紧地拥住她,“阿渺,我心思慕与你,今生今世,唯有你,仅有你。” ??他不断重复,试图融化怀中人的铁石心肠。而她充耳不闻,口中喊着另一个名字。 ??“声声。” ??声声是谁? ??不远处,拂绿已察觉到异常,正往凉亭疾步而来。 ??崔慕礼不愿松手,却见谢渺在他怀中抬起头,轻而含恨地道:“崔慕礼,你不配当她的父亲。” ??* ??崔慕礼跌跌撞撞地离开亭子。